-“不行!妾身無法答應貴妃娘娘。”徐氏堅定地道。
梅貴妃聞言,臉色愈發難看,攥緊手心,怨恨地道:“母親!為何你也不願幫本宮,要本宮看著溫若寧的兒子好好活著……本宮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!”
徐氏慌張的四處張望了一下,“貴妃娘娘!過去的事不要再提……即便五殿下活著,溫家謀反一事,他再也無緣於儲君之位,頂多日後出宮當個無權無勢的王爺,你又何須在意,你得為十一殿下好生著想纔是!”
梅貴妃抿緊唇瓣,不語。
徐氏皺緊眉頭,苦口婆心地道:“今日進宮,你父親還讓我提醒……如今十一殿下年紀尚小,將來若想要爭奪儲君之位,要儘早為其謀算,否則再過幾年,朝中局勢穩定,權勢幾乎全在二殿下手中,再想爭……可就難了。”
梅貴妃到底是聽進去,壓下心底的憤怒:“本宮明白,母親……不知父親有何打算?”
許氏道:“你父親的意思……十一殿下年紀尚小,無法在朝堂上與二殿下爭奪,我們不妨推舉一位皇子,讓他與二殿下抗衡,他日為十一殿下效力。”
梅貴妃眉頭緊蹙,不解地道:“身為皇子……誰甘願臣服於手足之下,放棄那儲君之位,父親未免……”
梅貴妃話驀地頓住了,與徐氏視線對上。
徐氏明白她猜到了,直接與她說:“朝中無母族扶持,又因出身註定與儲君之位無緣的,有兩位,一位是五殿下……另一位便是七殿下,他的母妃乃是江南青樓頭牌出身,他在宮中孤立無援,若是貴妃娘娘願意,他是為十一殿下爭權奪勢的不錯人選。”
梅貴妃眸中閃過一抹精光,據她所知,那個青樓進來的妃嬪,不到半年便被皇後餘玉瑤賜毒酒一杯了結,江承乾對餘玉瑤可謂是恨之入骨,若給他機會能扳倒餘玉瑤,他必定不會錯過。
江承乾……的確是不錯的人選。
梅貴妃頷首:“請母親替本宮轉告父親,本宮知曉該如何做了。”
許氏滿臉欣慰,“貴妃娘娘這便對了……往日的事,莫要再想,你當務之急,應當多為十一殿下的未來謀算纔是。”
“是,母親,本宮記住了。”
梅貴妃垂下眼眸,纖長的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緒,為人發覺,她眼中閃過一抹狠毒的光芒。
暫且讓溫若寧的兒子多活幾日,可要放過他……絕無可能!
……
傍晚時分,冷宮。
徐嬤嬤攙扶著梅貴妃進來,破爛不堪的宮殿,尚有瘋瘋癲癲的宮人嬪妃,讓梅貴妃厭惡的皺起了眉頭。
“七殿下在何處?”
徐嬤嬤道:“回稟貴妃娘娘,七殿下在最裡頭那間。”
梅貴妃忍著厭惡,任由太監將那些撲上來瘋瘋癲癲的人拉走,行至徐嬤嬤所說的那一處閣樓前。
照顧江承乾的太監李成一見梅貴妃,嚇得臉都白了,忙不迭跪下:“奴才見過貴妃娘娘。”
梅貴妃不曾理會,眉心緊蹙,徐嬤嬤上前問道:“你家殿下呢?在何處?我們貴妃娘娘要見他,還不快讓他出來!”
李成結結巴巴地道:“回稟貴妃娘娘,殿下在……在裡頭,奴才馬上請殿下出來,請貴妃娘娘稍候片刻。”
徐嬤嬤不悅地嗬斥道:“還不快去!”
“是,是……奴才這就去,這就去……”
李全連滾帶爬的進屋,過了一會兒,扶著臉上仍是帶著淤青的江承乾出來。
第49章江承乾與梅貴妃聯手
江承乾表情倔強,微微彎腰拱手,“見過貴妃娘娘。”
梅貴妃上下打量了一番江承乾,嫵媚的眸子微眯,開門見山地道:“七殿下無須多禮,本宮今日來找你,是想與你做一樁交易的。”
江承乾神情變得警惕,“貴妃娘娘,此話何意?”
梅貴妃淡淡一笑,“你母妃入宮不到半年,便被皇後賜死,你怨恨皇後吧,按如今朝中形勢,二殿下最有希望成為儲君,倘若二殿下成了儲君,你要為你母妃報仇的話……便是難如登天。”
江承乾眼神變得陰沉,等著梅貴妃的下文。江承乾第一時間冇有回覆,梅貴妃也不急,胸有成竹的等著江承乾的決定。
江承乾抿緊薄唇,眼底恨意濃鬱,過了半晌,他拱手道:“多謝貴妃娘娘提攜,若能替我母妃報仇,命我做任何事,我都義不容辭!”
梅貴妃嬌豔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,“果真是一個好孩子……你且放心,我們有共同需對付的人,本宮會讓你得償所願,為你母妃報仇的。”
“多謝貴妃娘娘。”
梅貴妃“嗯”了聲,環視一圈江承乾住的地方,吩咐道:“暫時還得委屈七殿下在此多住幾日,徐嬤嬤回去後找兩名宮女過來,好生替七殿下收拾收拾,屋內缺了什麼,儘管添上便好。”
徐嬤嬤恭敬地應道:“是,貴妃娘娘。”
又叮囑江承乾幾句,梅貴妃步伐款款離去。
李全站於江承乾身後,膽怯地道:“七殿下,這……你答應貴妃娘娘之事,若是傳出去,你豈不是,豈不是……”
江承乾眼神狠厲,“傳出去?你不說?我不說,誰人能得知?!”
李全嚇得腿一軟,撲通跪下,“奴才……奴才絕不會亂說的,請殿下放心。”
江承乾並未理會,轉身陰沉著臉進屋。
在屋內,江承乾強忍著渾身痛楚坐下,垂眸看到桌上一瓶金瘡藥,江承乾咬緊牙關,臉上神情變得愈發陰冷。
假惺惺!
那日餘歡意裝模作樣關心他,無非是在做戲,當天夜裡他被人矇住頭打了一頓,此次捱打與往常不同,手法更加刁鑽,拳拳到肉,又不傷及要害,傷處又疼痛難忍,定是出自她手!
江承乾在心中暗暗發誓,隻要能替他母妃報仇,莫說讓梅貴妃利用,他可以不擇手段去做任何事!
……
長樂宮。
餘歡意的房間。
餘歡意撐著下巴,精緻的小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,正思索著出宮的理由。
前陣子剛回了將軍府,再說回將軍府定是行不通,除此之外,一般中大家閨秀出府唯有上香祈福最多。
餘歡意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轉,喊道:“詩情,過來一下。”
詩情放下手中的繡架,小步跑過來,“小姐喚奴婢,有何吩咐?”
餘歡意道:“你可知京城中有何處上香祈福靈驗的地方?”
“上香祈福靈驗的地方?”詩情認真思索一番,道:“要說上香最靈的寺廟,非靈石寺莫屬,連陛下與太後孃娘每年都會前往靈石寺上香,隻因靈石寺的住持玄明大師,批命極準,每年為了求玄明大師批命的人,數不勝數,不過玄明大師隻給有緣人批命,幾乎全部人皆是失望而歸。”
餘歡意對玄明大師冇興趣,她微微眯起眸子,眸光閃爍,心中已然有了主意。
……
翌日。
餘玉瑤的寢殿。
餘玉瑤十分滿意地道:“歡意,你來得正好,李嬤嬤方纔與本宮說了,你近日來女紅做得極好,繡工大有長進,平日也能靜得下心練琴寫字,你真的長大了,懂事了。”
餘歡意目光與李嬤嬤對上,李嬤嬤微微低下頭,兩人心照不宣。
餘歡意抱著餘玉瑤的胳膊,道:“歡意前陣子不懂事,還望姑母見諒,歡意如今明白了姑母的用心良苦,往後不會再讓姑母為我操心的。”
“嗯,你能這般想便好,日後本宮也能省心些了。”
餘歡意幾句話哄得餘玉瑤心情愉悅,她給餘玉瑤捏著肩頭,一邊軟著嗓音道:“姑母,我昨日聽聞到靈石寺上香祈福很靈驗,想出宮一趟,為爹爹與姑母、還有表哥一同祈福,祈禱你們平平安安,凡事順順利利,姑母準許我出宮前去靈石寺一趟,可好?”
餘玉瑤聞言,拍了拍餘歡意的手背,道:“你能有這番心想著本宮與你爹爹、明兒,本宮豈能辜負你一番孝心,明日拿著本宮的懿旨出宮,路上多帶幾個宮人去,路上小心,早去早回。”
餘歡意輕而易舉達到目的,小臉上瞬間堆滿了笑意,“是,謝謝姑母……姑母果然待歡意最好,待將來爹爹從邊疆回來,我要與爹爹說,姑母是天底下待歡意最好的人!”
餘玉瑤無奈的笑著戳了戳餘歡意的額頭,“你這小丫頭片子,近日嘴巴倒是越來越甜,懂得討本宮歡心了。”
“哪有……歡意說的都是實話。”
餘歡意嬌嗔的小姑娘模樣,自然不會引起餘玉瑤懷疑她另有心思,輕笑著搖了搖頭,還吩咐彩雲拿來不少好東西賞給餘歡意帶回去。
餘歡意從餘玉瑤寢宮出去,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。
千古真理,千穿百穿,馬屁不穿。
原身但凡冇那麼草包,懂得與餘玉瑤撒撒嬌,不至於讓彩畫一個宮女騎在她頭上。
傍晚時刻。
外頭下起了雪,餘歡意畏寒,便冇有特意跑一趟朝陽宮去見江夙,命詩情前去轉告明日出宮一事,讓江夙做好準備。
詩情回來時,懷中抱著幾支梅花,餘歡意有點詫異,“這是阿夙哥哥讓你拿回來的?”
詩情道:“回小姐,是的,五殿下說是王公公擅自折了要放在房中,他不喜,便讓奴婢拿回來的。”
餘歡意隱約覺得奇怪,王全安在江夙跟前侍候多年,不像是如此不懂主子心思的人。
餘歡意並未多想,隨口道了句,“還挺好看的……莫要浪費,將梅花插到花瓶中吧。”
詩情應道:“是,小姐。”
第50章敬親王府舊人願效力江夙
翌日一早,餘歡意興沖沖來到朝陽宮外,江夙已換好太監服在此等候。
餘歡意眉眼微彎,笑道:“阿夙哥哥,你等很久了?”
江夙微微垂眸,小姑娘應當是跑著來的,小臉泛著紅,還微微喘息著氣,漆黑明亮的眼中滿是笑意,十分討人喜歡。
江夙道:“並未等很久,我剛從朝陽宮出來。”
“那便好……我還擔心讓阿夙哥哥等久,趕忙過來的,既然阿夙哥哥準備好了,我們走吧,亦是與先前相同,我們從南宮門出去,坐馬車趕往靈石寺,路上我會與車伕說,上回在同福當鋪定了一個上好的手鐲,順路讓阿夙哥哥替我去拿。”
江夙頷首,“……嗯。”
餘歡意對於能出宮,亦是十分高興,迫不及待地道:“那……我們走吧!”
江夙不動,看了一眼餘歡意,視線落在詩情身上。
詩情疑惑不解,上下檢視自己一番,確認自己並無不妥之處,正欲詢問,江夙淡聲道:“將大氅給她披上。”
詩情恍然大悟,忙上前將手中雪白的大氅給餘歡意披上,道:“多虧五殿下提醒,小姐方纔走得急,奴婢都忘了給你披上大氅,小姐體弱又畏寒,雖今日雪停了,可寒氣仍是很重,小姐當心受了寒氣,回來病了。”
詩情將大氅給餘歡意披好,餘歡意敷衍的應付了幾聲好,對江夙道:“阿夙哥哥,我好了,我們走吧。”
江夙頷首,“嗯”了一聲,隨餘歡意朝南宮門走。
到了南宮門,餘歡意手持皇後懿旨,禁軍士兵不敢嚴查,很快便放行,餘歡意輕輕鬆鬆帶著江夙瞞天過海的出宮。
坐上馬車,過了約摸三刻鐘,馬車停下,車伕在外頭道:“小姐,同福當鋪到了。”
餘歡意回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她特意聲音大了些,“你……下去替我拿上回與掌櫃定好的手鐲,快去快回。”
江夙道:“是,小姐。”
餘歡意小聲地道:“我在外頭等著,阿夙哥哥無須著急,儘管忙辦你的事情去便好。”
江夙眼神微變,點點頭,起身從馬車下去,徑直進了同福當鋪。
餘歡意耐心的抱著湯婆子在馬車中等江夙,詩情望著餘歡意欲言又止,餘歡意瞧見了,笑笑地道:“你想與我說什麼?儘管說吧,何必憋著。”
“奴婢……”詩情道:“奴婢鬥膽說幾句,小姐為何要冒險帶五殿下出宮?倘若被人發覺,小姐怕是要被重重責罰的,奴婢擔心……”
餘歡意遞給詩情一個安撫的眼神,“無須擔心,不會被人發覺,再者……我這般做,自有我的道理,你隻需記住,我不讓你往外說,你與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即可。”
詩情疑惑不解,可她一心為餘歡意好的,重重的點頭,道:“請小姐放心,小姐吩咐奴婢的話,奴婢的話,奴婢定會記牢,絕不會忘的。”
自打小姐上回受傷後,對她與畫意格外的好,她們無以回報,唯有終生儘心儘力侍候小姐。
同福當鋪內。
江夙邁步入內,許掌櫃一眼認出江夙,麵上難以掩飾的激動,“五……”
江夙疾步行至許掌櫃麵前,率先道:“我家主子在你們同福當鋪定了一個鐲子,命我前來取走。”
許掌櫃後知後覺反應過來,壓下心中的激動,道:“我想起來了,定好的翡翠鐲子在當鋪中了,請隨我移步到內堂將手鐲取出來。”
江夙頷首,隨著許掌櫃步入內堂。
“五殿下,奴才……”
許掌櫃剛要跪下行禮,江夙眼疾手快一把攔住,“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