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蘇梔晃了晃腦子,任她怎麼想,記憶卻隻停留在她墜入罡風那一刻。
她站起身,欲飛離崖底,卻半點仙力也使不上。
四周空蕩,卻毫無聲響,古怪又可怕。
她轉了一圈,發現崖底是完全封閉的。
蘇梔咬咬牙,摸到岩壁,緩緩向上爬。
爬了近兩天,她才從思過崖灰頭土臉的爬了上來,十指已是鮮血淋漓。
崖下的罡風不知為何消失了,蘇梔心頭狂跳,未敢停留直奔浮翎殿。
但出了後山,她整個人就驚住了。
亭台塌毀,草木凋零,整個崑崙仙宗破敗不堪,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氛圍。
唯有浮翎殿在一道金光的保護中如初。
蘇梔如被人澆了一盆涼水,手腳冰涼。
她在思過崖呆了多久,怎麼崑崙仙宗變成了這副模樣?
心急如焚的蘇梔奔向浮翎殿,一踏入殿中,便聽見有人在說。
“魔族真是卑鄙,破了宗門陣法還偷襲我們,幸好有師尊和長老在,否則崑崙山就要生靈塗炭了。”
魔族打上了崑崙?
猛然間,蘇梔想起那晚看見的魔化蘭如沁。
是她!蘭如沁就是魔族的內奸!
她衝進正殿:“師尊!”
商雋罕見的怔住了,他緩緩轉過頭,可眼裡的狂喜下一瞬卻變得陰鬱不定。
“師尊,是蘭如沁,蘭如沁是魔族!”蘇梔跑到商雋麵前,著急道。
可商雋聽後,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:“你說蘭如沁是魔族內奸?”
蘇梔點頭,把那天躲在樹後看見的景象說了一遍。
看商雋和兩位長老似乎不為所動的樣子,她不由著急,甚至上前扯住商雋衣袖:“師尊,我說的都是真的!”
他的不言讓蘇梔頓時明白了,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。
顫抖的雙手胡亂地擺著,她不斷辯解:“師尊,我不是魔族,那一晚我看到蘭如沁去了後山……”
這些話她之前重複過很多遍,明明知道眼前人不會信,但好像說得多了,彷彿就能讓師父回來似的。
“到此刻了你還誣陷她人,虧得如沁還替你求情。”商雋冷冷打斷她的話,
蘇梔一愣,話堵在喉嚨再也說不出。
突然,她猛地跪下,把頭磕的“嘭嘭”直響!
“師尊,那你殺了我吧,我求求你,隻要你把師父還給我,求求你把師父還給我!
鎖鏈相互碰撞的聲音加上磕頭的聲音讓商雋心間如刺進一根針一般。
商雋闔上眼,轉身冷然道:“殺了你,師弟也回不來,你活著隻是為了贖師弟為你而死的罪。”
說完,他便離開了牢房。
蘇梔卻仍舊磕著頭,滿麵眼淚地對著空蕩蕩的牢房哀求著:“師尊,我求求你了,你殺了我吧,把我師父還回來啊,殺了我啊……”
不見天日的煉獄,隻有滴水聲和每日受七次萬箭穿心之苦的蘇梔。
蘇梔緊緊蜷在角落,像一具冇有靈魂的軀殼。
“吱——”
PanPan鐵門忽然打開。
蘇梔一顫,仰起頭喚了聲:“師父……”
來人卻是大師兄莫風。
他幾步走到蘇梔麵前,解開她的鎖鏈:“師尊寬恕你了,但你必須要離開崑崙仙宗!”
蘇梔撐著牆壁顫顫巍巍站起身,木訥地說:“大師兄,我師父……”
“休要再提。”莫風漠然打斷她,“師尊能放你已是開恩了,你還有臉提淩霄師叔,快跟我走。”
蘇梔咬了著下唇。
師父死了,商雋也要趕她走了。
她忍著淚,一瘸一拐地跟在莫風身後。
莫風帶她走了一條她從未走過的小路下山。
蘇梔停下腳步,忍不住回頭望瞭望那已被仙術修整好的仙宗大門,心緒萬千。
這一走,恐怕再也冇機會再見商雋了。
殪崋她吸了吸酸澀的鼻子,落寞回身,卻發現帶路的莫風忽然不見了。
“大師兄?”她哽著嘶啞的嗓子喚了幾聲,並無任何迴應。
她又茫然地向前走了幾步。
突然,宗門弟子從四麵八方湧了出來,將她團團圍住。
“站住,你這個魔女!”莫風執劍站在她幾尺外,一臉冷漠厭惡地看著她。
蘇梔霎時愣了。
接著蘭如沁和商雋也緩緩從莫風身後走出來。
蘭如沁那滿是得意的眼神一瞬讓蘇梔明白了怎麼回事。
是蘭如沁變成了大師兄的模樣騙了她。
商雋看著她,一字字道:“師弟真是白信了你。”
蘇梔心一驚疼,險些癱倒,未等她辯解,蘭如沁溫聲道:“師父,看在淩霄師叔的麵子上你饒她一命吧。”
蘇梔臉慘白著臉,茫然地環視將她圍住的師兄弟。
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憎恨厭惡的表情,眼中也儘是殺意。
曾經的同門個個都要讓她死。
唯一不想她死的師父卻因她而死。
蘇梔單薄的身子不住顫抖著,她最終看向商雋,她抬了抬手,想最後抓住一絲希望。
但商雋給她的,是那日浮翎殿上冇有刺中的那一劍!
“啊——!”-